【刀剑乱舞全员向,私心长谷部+吉行,个人理解居多,有很多私货和私设,ooc注意】
【婶婶不是人(没雾),东西合璧疗效好】
【尝试断章式写法,基本想到哪儿写到哪儿】
【真的不是长谷部婶】
目录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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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还活着么?”
“你就要死了。”
“那也没有关系,反正人活着就是要死的。只可惜,最后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……”
“我什么都不需要。”
“……但还有一个礼物。可以送给我最喜欢的你。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的名字。请你记住它,使用它。再也不要自称怪物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别这样,安洁莉娅……活下去、活下去吧……求你……”
“……安洁莉娅大人……”
忽然传来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即将碰触到肩膀的指尖也停在了半空。
虽然安洁莉娅前一秒还侧卧在长廊上午睡,现在则是稳稳握住了某人手腕。本以为在这儿已经消失的本能,却在今日突然复苏
“……长谷部?”
“十、十分抱歉……我只是害怕您着凉……以及,果然直呼您的名字是不好的吧。”
他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什么呢?
但安洁莉娅依旧摇摇头:“不,直呼名字是亲近的第一步哦。”
“而且,我很喜欢这个名字,多叫叫我吧。”
Chapter.3 无人回廊
——Birdcage
本丸是个很大的区域,连同住宅、庭院、内番土地的话,占地面积着实不小。
但这是对常人而言。
对安洁莉娅来说的话,她曾经的领地是占地足有半个岛屿大小的城堡群。以此相比,这里就成了拥挤的单身公寓,在本丸刀剑越变越多后更加明显。
这件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,也只有一个人会为此担心。
“……安洁莉娅大人。”
“是安洁莉娅。”
“唔……“狐之助犹豫片刻后,妥协了,“安洁莉娅,您住在这里没有什么不适吧?”
“你在说什么,为什么要有不适?”安洁莉娅从高高的文件堆中抬起头来。
“……没什么,就当刚刚在下什么都没说吧,打搅了。”
瞬间,安洁莉娅确认自己看到了极为罕见的对方脸红的那一刹那。于是狐之助前脚还未踏出房间,后脚就被拽住。
“等等,话不要说一半啊。”
看似语气强硬,她脸上表情却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想法。安洁莉娅笑眯眯地把狐之助搂在怀里,揉搓着他毛茸茸的脸颊。
“你到底想问什么呀?难道平时古板冷漠的狐之助阁下要表达对我的关心?”
虽然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快速逃脱,但狐之助马上想到,安洁莉娅所坐之地离门口足有五步远,而自己从转身到出门时间不足一秒,并且整个过程室内悄无声息,别说桌椅,连纸张都没颤动一下。
所以说,若是安洁莉娅想要狐之助留下,他大抵是逃不掉的。
也因此,他有些沮丧的说道:“在下曾有幸见过您的住所……只是有点担心罢了。若您感觉不适,也会影响此次试验。”
别扭之下,他还是添了后面那句。
安洁莉娅却毫不在意,反而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什么……哈哈哈……你?担心这个?才不会呢,笨蛋。比起住在毫无人气的冷冰冰的囚笼里,还是这里更加舒服。”
囚笼……吗?这个词说出来,恐怕要比字面还要暗藏很多含义。但安洁莉娅还是如同一样,一边笑着,一边摇头,好似这是不值一提,十分自然的事情。
狐之助不再多言。
已知万物存在皆为虚无,已知缘分羁绊捉摸难定,自己到底还在在意什么,还在希望抓住什么呢?
“主君以前是住在很大的城堡里?”
“比这里还要大很多吗。”
“是不是比大阪城还要大?”
“能看到海么?”
安洁莉娅再一次被短刀团团围在中央,周围都是少年们好奇得闪闪发亮的眼眸,她只能叹气又叹气。
到底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。
犹豫再三,又发现自己无处可逃,她只好向短刀们描述往日旧景。那些墙壁爬满藤壶的灰色城堡,高耸的哥特式尖顶高塔,刻有藤蔓的尖肋拱顶,覆有深红地毯的空旷长廊,走起路来会吱呀作响的螺旋楼梯,笨重的雕花木制家具,镀金的烛台与镂空的银餐具。还有那生锈的圆顶大门,低垂的藤萝,一丛丛的鼠尾草与罗勒,高耸的云杉与挺拔的山毛榉……
清晨人们会敲响大钟,曳曳炊烟伴随着刚出炉的面包,阳光穿越淡薄的粉色晨雾,在海面烙下鱼鳞状的金色斑点。浪花拍击岬角,海风吹动磨坊,彩窗落下辉光。马车走过,铜铃叮当作响……
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多,垂下眼眸的安洁莉娅片刻无言。
“是、是公主!”
“什么?”
“主君以前就像公主大人(お姫様)一样啊!”
短刀们的话让她哑然失笑,再也没有什么称呼比这个词更不适合她了。
但的确,他们没有说错。
这些都是安洁莉娅眼中映出的景色。
她们曾在高塔上并肩而立,看着海鸥追逐海浪,看着苍鹰在崖壁间滑翔,看着尖顶上闪烁的光点,看着林间潺潺流过的河川。
——“您好,吸血鬼小姐。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个被流放的王女……怎么了,您饿了么,若是如此,还请让我奉上自己的鲜血……求您放过我的护卫吧。”
“鹤丸,下次你还‘无意’中听到我的私人谈话然后又‘不小心’说出去的话。我就让你舌头打结一整天。”
“诶……诶!这还真是吓到我了……”
鹤丸国永来到本丸后,恶作剧成功次数为零。
倒不是说他只逞口头之快,而技术不到家。不足一天便熟悉了整个本丸,三天之后就连边边角角也一并摸清,好奇程度与记忆速度远超常人的鹤丸,已经可以称得上厉害。
但那些失利,只不过是安洁莉娅委婉表达自己才是主人的方法而已。
无论是陷阱还是机关,是捉弄还是惊吓,安洁莉娅总是云淡风轻地或避开或绕过或挑出有问题的部分,接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。
若不是这样,本丸内的其他刀剑都不曾想过,安洁莉娅对于本丸结构之熟稔,直觉之准确,足以令人瞠目。
而鹤丸的坚持也让人佩服。
屡败屡战,屡战屡败,在鹤丸经历刀生中第二十七次失败后,安洁莉娅忍不住抬头,对正挂在大树枝头摇摆的男人说道:“我可是吸血鬼啊,把身体变轻或是浮在空中也好,利用嗅觉和视觉分辨出你触碰过的东西也好,这都是十分简单的。”
“难道你还会瞬移吗?”树上的鹤丸闷声问道。
“不会,但我能以普通人十倍以上的速度移动。”
“……行了行了,我认输。”鹤丸无力地将手脚垂下,接着甩了甩胳膊,指尖白光一闪。
也就是那一刹那,本来安然站在树下的安洁莉娅,精准向后撤出一步,接着伸出右手,鹤丸抛出之物不歪不斜,刚好落在她的掌心。
是一白瓷酒瓶。
“既然如此,不如与我喝一杯吧,主君。”鹤丸在树梢间托腮下望,眉眼似笑非笑。
安洁莉娅的表情凝固了,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。
“抱歉,但容我拒绝。”她俯身将酒瓶置于树荫,语气不哀不怒,接着转身离去,“我不喜欢酒。”
长靴踏上草地,衣袂拂过灌木,刹那间少女的背影就消失在鹤丸眼中。
“哎呀哎呀……我不会真惹她生气了吧。”
液体在摇晃。
光滑的杯壁扭曲人脸,一切将被染成红色。
可笑么,这世界永远不缺少愚者。这些窥探暗处之人,追求着生理上的刺激与心理上的满足。也有寻求自身毁灭之人,妄以为在此处能寻得安稳长眠。有无数的疯子,狂人,试图撕开秘密的学者。这都是一群早已沦为腐臭皮囊的无用之人。
他们裹着华丽的丝绸礼服,脸上带着脂粉堆积出的面具,假笑,尖叫,肉麻的情话,虚伪的奉承,飘荡着的东方香料,黯哑消沉的流行音乐,死气沉沉的一颗颗眼珠。他们如果不是在舞池中央扭动肢体,便是如同死尸般倒在软垫堆里。
他们在等待着一个吻。
一个会给他们带来死亡的吻。
酒对于人类来说不过只是一种饮料。
对于吸血鬼来说,是一场盛宴。
安洁莉娅讨厌酒。
这会让她想起不好的回忆。
一个梦,一个崭新的噩梦。
安洁莉娅在空旷的回廊上奔跑,涂满白垩灰的墙壁苍白暗淡,希腊式立柱在两侧展开,无穷无尽。
窗子前是密密麻麻的铁栏,如同蛛巢,窗外是黄昏的天空,火烧云映出红光,粗略望去,仿佛城堡陷落于硫磺火池。
她奔跑。她呼喊。
无人回答。
她在喊什么?那几个名字她早就忘了。
已经忘了……应该忘掉……
脚步声逐渐增加,仿佛有成百上千的她奔跑于无尽回廊,是无尽时间内奔跑的无数个她。她努力了,她做出选择,她想要坚持。
然后呢,她有曾得到过任何救赎吗?她有曾拯救过任何人吗?
没有,没有,没有……
她死了,他也离开了,还有那个人……那个人……
安洁莉娅停了下来,成千上万个脚步声停了下来。
她很累,一步也不想走了。
——“你这个妖魔,应该待在喝血狮子的洞窟里。”
“大人,如果把您珍贵的血液放入葡萄酒中,给她喝下,那个可怜的女孩就能继续活着, 成为您的所有物。”
液体在摇晃。
光滑的杯壁扭曲人脸,一切将被染成红色。
接着琉璃杯碎成几块,殷红液体渗入地毯,如血液于血管中蜿蜒爬行。
安洁莉娅从噩梦中惊醒。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感受,仿佛胸口抽紧,仿佛喉头扼住,手心竟然还湿乎乎的,天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出过汗。
过了一会儿,她才意识到那些黏糊糊的液体,不是冷汗,而是泪水。这些水从脸颊上滴下,落在手里,接着被噩梦中的她紧紧捏住。
安洁莉娅叹息,又惨淡一笑,从被褥中坐起。还未等她将手伸向小案,自有一块崭白毛巾递到身边。
她的下一口呼吸凝固在喉头,扭头看看门口,拉门露出一小条缝隙,又扭头看看窗外,月光恰到好处的将室内照亮,但还维持着暧昧灰色。
安洁莉娅最后才看向身边,长谷部端正坐于此处,又细心的隔开一点距离。虽姿态神情一如日常二人处理文件,但长谷部并未穿着外套,甚至连衬衫上面的纽扣也未曾扣好。这样看来,他大概是听到声音匆忙赶来的吧。
日常冷静淡然的主人突然在梦中激动挣扎,是他的话,第一时间绝对不会细想原因,而是马上赶来此处。
安洁莉娅相顾无言,只能接过毛巾。
长谷部也没有说话,仿佛一旦开口,便会戳破她细心维持的虚无气泡。
真是恼人的沉稳,同之前如出一辙。
“啊……长谷部……”她咳嗽了两声,转头递出毛巾,想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然后将近侍打发出房间。
就是这样虚伪又无用的掩饰,但却挑错了时间。要说为何,因为今夜月色正好。
并不是东洋式的浪漫情话,而是西洋式的恐怖传说。
她扭头,两人视线相对,她便看见了,从长谷部那双透彻的藤色眼眸中看到了鬼怪。
兽形的尖瞳,细长的犬齿,苍白得毫无血色的皮肤,锐利的指甲间,沾着点点血迹,同样的痕迹,在长谷部的右臂上也有。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身体的变化,梦中扎伤了手指,又抓伤了前来查看的人,露出了吸血鬼毫无遮掩的丑恶外表。
偷来的人皮浮于水面,月光下怪物舒展双翅,血的长河在脚下流淌。
她推开了身边的男人,她后退,她想要逃离。她张着嘴,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“主君!”茫然无措间,长谷部轻声呼喊,起身靠近自己的主人。
安洁莉娅笑了。是能将她压倒的绝望的笑意。
心隙间有魔鬼窃窃私语。
属于兽的血液奔腾流淌。
她伸出手,还未等对方有所反应,便轻而易举的抓住了男人的衣领。她的气力很大,甚至能将体型为自己一倍的长谷部拖到身前。
他们面对面,鼻尖几乎相碰。
安洁莉娅用指尖轻轻碰触长谷部裸露在外的脖颈,从耳后到颈动脉,如恋人般温柔抚摸。生命在白皙的皮肤下跳动,她感觉到了掠夺前的快感。
将头靠到长谷部的肩上,她喃喃低语。
“你知道,在夜晚独自拜访吸血鬼的房间,是有多么危险吗?”
“我觉得,最近安洁莉娅大人有些状态不对。”
内番的间隙,长谷部找到了吉行,开场白便是这句话。
手里还捏着两颗番薯的吉行苦笑,用沾着泥巴的手腕蹭了蹭后脑勺。
“嘛……咱还以为有什么事呢。大概是最近新的刀剑突然增多,她有些手足无措吧。”
之前鹤丸的恶作剧已传遍本丸,被众刀剑吊起来训斥之后,再怎么也会有所收敛。吉行如此劝导,但长谷部依旧露出无法释怀的神色。
“是不是因为在她身边的是我呢?”
“啊真是的,别这样想!”吉行将右手的番薯扔入藤篓,伸手用力拍了拍对方后背,“这是她的选择,你不相信她吗,你不信任她吗?如果你真的觉得她不对劲,那就……”
“那就?”
“那就抱抱她吧。”
“哈啊?”
本来还一副恭听前辈指导表情的长谷部,此时大概想将整筐番薯扣到吉行头上。
“就是拥抱啊,西洋人不是很喜欢这样安慰人么?”
“可是……这……”确定了对方不是在开玩笑或者说胡话后,长谷部表情更加凝重。
“你是想说这怎么能行?”吉行笑了,“这为什么不行,主将虽然总是一副看淡一切的姿态,但只要存在于世,就总有失望灰心,甚至痛苦绝望的时候。当咱们只是刀的时候,即便主人怎样困苦窘迫,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,期待自己能给予他些许安慰。如今终于有了手脚,难道不该珍惜,不该去做能够做到的事情嘛?”
叨叨絮絮说了一堆,吉行忽然又低下头去。
“抱歉,大概只是咱想到了一些往事而已。但是,你是她选择的刀,这是错不了的。如果太阳会将她灼烧的话,那么试试月光吧。”
长谷部至今也不太懂吉行最后说的那句话。
但是他愿意一试。
在盈满月光的屋内,他俯身抱住了安洁莉娅。
“如果您愿意,就做您想做的事情。在下不会反抗,也不会有所怨言的。”
长谷部甚至主动将脖颈伸到她的嘴边,虽然动作实在不雅,但安洁莉娅确实有所反应。
那紧紧握住男人手腕的纤细小手,松开了。
她胆怯着,颤抖着,试图后退。非人的双瞳内,满是痛苦无奈与羞愧。但男人更进一步,将她拥入怀中。
这时他才体会到,自己这位年龄足有千年,强大又坚强的主人,身体是多么瘦小,肌肤多么冰冷,此时此刻又是多么无助。安洁莉娅不再动弹,叹息一声,待在了原地。
她很累,从身体内回荡着虚弱的无力感。
无形的锁链依旧将她束缚于尘间,荆棘的尖刺依旧深入骨髓,隐隐作痛。
这个男人,与那个男人的温度,又逐渐重合在一起。
安洁莉娅猛然惊起,嘭地一个头槌撞到对方额上。两人分开,跌坐在榻榻米上。长谷部还在茫然揉着额头,她却大笑起来。
“真是的,你在干嘛啊!我怎么能喝你的血呢。你是付丧神,我是吸血鬼,性向这么不同,会拉肚子的啦!”
安洁莉娅笑着,上气不接下气。
但那双眼,长谷部看得很清楚。透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神色。
一日于长廊,安洁莉娅照例品尝着丸子与绿茶。鹤丸蹑手蹑脚,偷偷从她身后走过,却忽然被抓住右脚。
“哎呀,主君,午安。”
“咦,此刻下午三时,已是下午茶的时间啦。”
她微微一笑,鹤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“那,我还有内番之事……”
“等等!”
安洁莉娅收拢手臂,鹤丸无奈,只能坐在她的身侧,看着她将一碟团子拿到自己面前。
“那天你的想法,有些我觉得不错。比如在丸子里加料之类的。你看,这里有六颗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团子,但是其中有五颗里面塞满了芥末与超辣辣椒酱。”
鹤丸咽了咽口水。
“你若能挑出那枚正常的吃掉,之前的事一笔勾销。”
“那,若不能呢?”
“那就把剩下的全部吃掉,依旧一笔勾销。”安洁莉娅笑着,带着小恶魔般的狡黠,除此之外,的确是一笔勾销的释然,“对了,虽然我不喜欢酒,但饮一杯茶还是可以的。”
鹤丸愕然,接着大笑。
“哈哈哈哈,那就来吧。我十分荣幸,能与您痛饮一杯……茶水。”
【TBC】